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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河流淌

 

焦艳

 

往事如烟,缥缈悠远。但那曾用甘美乳汁抚育了我的故乡的小河,却清晰地烙在我的心扉,常常在我心田涓涓地流淌。
清澈的小河,宛如温柔的少女静卧在县城东隅,穿过故乡的小镇。河床宽不过十几米, 一座拱形的石孔桥骑跨在河面上,河两岸排列着一幢幢大大小小的平房,岸边垂立着疏疏密密婀娜多秶的杨柳,两岸鸡鸣犬吠,炊烟袅袅,呈现出一派浓郁的水乡风光。
春风习习,小河便从冬眠中苏醒过来,揉揉惺忪的双眼,荡起层层涟漪。柔嫩的柳枝随风摇拽,灿烂的阳光从细叶间筛落下来,倾泻在水面上,小河便浮光跃金。 踏着春天的脚步,妇女们嘻嘻哈哈地到小河边淘米呀、洗菜呀、洗衣服呀,静谧的小河便泛起阵阵喧哗。渔翁们也撑着鱼划子带着鹭鸶捕鱼来了。傍晚时分小鱼划子靠岸了,大人们就蜂拥着围上去买鱼,我和小伙伴们也每每挤进去,分享渔舟唱晚的欢乐。
迷人的夏天到了,小河便成了孩子们天然的游泳池,河水从早到晚哗啦啦地流淌,滋润着孩子们细腻的肌肤。我们一班疯野的男孩女孩们,整天泡在水里,打水仗呀、用小瓦片打漂漂呀、扎猛子呀、蛙泳、仰泳呀,鱼一样地在水中翻滚,开心极了。有一些艺高胆大的男孩,还站在离水面很高的桥顶上,像跳水运动员一样或垂直或翻滚着“扑通扑通”地跳进碧波,一会儿就有许多小脑袋像墨绿色的西瓜一样浮出水面,荡漾在银色的水柱之间,构成壮丽的风景。
当萧瑟秋风吹皱小河时,岸边的垂柳便脱下了金色的外衣,片片黄叶翻卷着停泊在河面上,小河里便星星点点荡起了许多小船,将一河秋水装点成百舸争流图。
朔风吹来,纷纷扬扬的雪片仙女散花一样飘落在小河上,小河便云儿一样手牵手地缀成一层薄 冰,恰似一块巨大的玻璃覆盖在河面上,用手一敲,脆生生地响着,倾刻就破啐了。有一年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,河水结了厚厚的冰,用石头都砸不破,两岸的大人小孩们都兴奋得到冰上走啊,滑啊,一不小心就摔倒了,引得周围一片“哈哈”大笑。有时产生连锁反应,一大片一大片地摔倒,开心的笑声在小河里久久流淌。那欢乐的情景镶嵌在我童年的记忆里,至今宛然在目。
岁月悠悠,乡情幽幽。故乡的小河,你载着我的童年我的青春,流淌了多少个春夏秋冬 ,你将永远在我心中涓涓地流淌!

 

1995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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